V

贝勒不慌不忙地把一个新弹匣放进他的爆弹枪里，全然不顾此时正有无数的霰弹枪在猛烈射击他所待的舱壁一角。自动循环装置嗡嗡作响，咔哒一声把子弹放到位，就像它几百年来一直所做的那样。贝勒是这把武器的第一个主人，刚从锻造厂出来就到了贝勒手里。它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他也从来没有羞辱过它，不像他能提到的另一些人。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你还在等什么?”马克格在他旁边问道。身穿绿色盔甲的巨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熏香味。贝勒不知道那是他的呼吸、汗水，还是盔甲产生的东西。他也不想知道。毫无疑问，是马克格和他的悲恸护卫们，贝勒一直不认同他们的主张，即认为混沌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变化是赐福,他们现在似乎软弱无力，失去了对原来本性的控制，但他们看起来更年轻了，非常的年轻。

在这个被神弃的星系里，每个人似乎看起来都很年轻。

“他们不仅在浪费弹药，而且没有有效地交替射击，”他告诉马克格“一半以上的人马上会重新装填武器……”

他在脑子里数着。

“就是现在”。

他冲了出去。舰上守军的枪管跟踪着他，但他对于行动时间把握得很准:在他前面走廊里的20来个战团仆从，大多数都在给战斗霰弹枪重新装弹。他们这样做理论上既有效又迅速，只会留下几秒钟的时间来减少火力的输出，但这几秒钟对星际战士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他首先瞄准了刚才的开火者，在半秒内他连射了6枪，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一个普通人可能会认为，这些战团仆从更有可能只是自己爆炸了，而不是被同一名战士使用的同一件武器所杀死。

一枚结实的霰弹枪子弹击中了他的左护肩甲，但弯曲的陶瓷使子弹偏转，击中了旁边的墙壁。这种类型的弹药会杀死大多数人，但它缺乏穿透力，很难对MK IV动力甲造成威胁。如果直接击中他的头盔面板可能是一个问题，但在他接近他们之前，没有人对他能够产生足够的威胁。

他zhui'剩下的仆从拳打脚踢，像气动锤一样击碎了他们虚弱的身体。他并没有放慢速度，而是像犁地一样直接犁过他们，摧毁了阻碍在他面前道路的所有人。在边上那些没有被他碰过的人，躲过了他的射击和拳脚，本能地转身跟着他，就像一群猎物跟踪猎人一样。

马克格走到他们后面，优雅地挥舞着他的长柄斧“饮心者”。他的手够长，武器也够长，所以当他沿着贝勒的路径穿过狭窄的走廊中心时，他只需要向前冲刺。悲恸护卫们杀死了这些残余的仆从，他那奇怪的、苍白的金属斧吸干了他们的鲜血。

“打的太胡来了。贝勒低头看着尸体评论道。他们穿着深绿色镶金边的长袍。

“这只是些战团仆从。”马克格道。他那不自然的长舌头伸出来，把溅到脸上的血滴擦掉，尝到了血的味道，他高兴得发抖。“只有人类。”

“还是很胡来.”贝勒说。他激活了他的对讲机。“骑士队长 ?”

“你要称呼他为‘塞拉法克斯大人’。”

“闭嘴，马克格。”贝勒说，没有理会巨人无声的咆哮。“骑士队长 你安全吗?”

塞拉法克斯的声音像一条电蛇在对讲机中滑动。他一直都有一副好嗓子，即使是在卡利班的时候，他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升入星际战士的行列并没有改变这一点，只是加深和丰富了他的嗓音。塞拉法克斯说起话来，就像一个剑术大师在运用他的剑时一样从容自如:没有遗漏任何细节，节奏上没有任何失误或错误，一切都显得毫不费力，不慌不忙，直到听众被迷住。他凭借他的声音和他的灵能天赋统治了巴斯特世界一个世纪。在尼凯亚会议（尼凯亚会议是帝皇在001.M31召开的一次讨论帝国中，尤其是在阿斯塔特军团中灵能使用问题的大型会议。它发生在大远征的末期，是荷鲁斯之乱爆发前最著名的历史名人聚会之一。虽然它被称作“会议”，但辩论的方法和他们认为因此而遭受的迫害使得千子星际战士们将这一事件称为千子审判或马格努斯审判后来的一些帝国学者也将这个会议称作千子听证会）之前，五芒天军（五芒天军是最早尝试将古地球的战争巫师整合进入战斗序列中，将灵能者的力量运用于人类的敌人身上。这支天军常常遭到与其并肩作战的同行的中伤，因为在早期，第一军团的战斗灵能者既荣获了许多胜利，也导致了许多灾难，而最终，军团的大导师终结了这项实验）就培育了这些人，但塞拉法克斯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教导的范围。

无论他去到哪里，贝勒就跟到哪里。忠诚是一头奇怪的野兽。当塞拉法克斯还是个连长的时候，贝勒就跟着他了，他只是第一军团中许多普通军官中的一个，现在他仍然跟着他。贝勒是个战士，但他知道自己缺乏远见。他会与摆在他面前的一切作斗争，而且他会在斗争中胜出，但宏大的战略理解不是他的强项。至于怎么做，他可以应付。他总是把“为什么”留给别人去回答。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抵抗都被消灭了，骑士队长。”他承认。塞拉法克斯从来没有要求贝勒用他在卡利班死的那天继承到的头衔以外的称呼来称呼他，贝勒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做。

“荣耀归于万眼!”马克格补充道。

“好，到圣物盒那里去。”塞拉法克斯指示道，但贝勒几乎可以听出来，这位巫师领主对马克格狂热的无视。

“是的，骑士队长。”贝勒承认。他虽然没有看马克格，但能感觉到巨人的不悦，惹恼马克格是贝勒工作之外的小乐趣之一，假装这是偶然的，而不是故意的，只会让整件事更有趣。“来吧，指挥官。”

这又是一个小笑话。马克格是悲怆护卫的指挥官，这是那些曾经叫做灰刃的星际战士战团的残部，直到混沌使他们堕落。他们是塞拉法克斯的私人保镖，但马克格并没有和他的主人在一起，而是被派去协助贝勒。贝勒知道马克格憎恨他在万眼军团中的存在，憎恨他与塞拉法克斯的亲密关系，憎恨他的长寿，憎恨他的权威，而不是基于他所拥有的任何级别，而是因为他是谁。贝勒既不是巫师，也不是指挥官，既不是猛禽，也不是受祝者，更不是不忏悔者。他只是贝勒，有时被称为冒名顶替者，被愚者视为堕落之人，被智者视为致命之人。他的话语权在战团中仅次于塞拉法克斯，马克格对此无能为力。

当然，他可以杀了贝勒——或者至少他可以试一试。贝勒曾不止一次感觉到巨人的眼睛在打量着他，但马克格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敢下手。也许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身材和酒量能与贝勒相提并论，又或许他还没有想出一种好的死法，使自己不至于成为明显的罪魁祸首，从而成为塞拉法克斯的复仇目标。

然而，这都是小事情。因为当他们即将靠近电梯门时,门突然打开，露出一个身披金色盔甲的巨大身影，这才是眼下的大事。

这是警戒天使的终结者，万眼号刚刚伏击了这个战团的攻击巡洋舰，他的右手是一个风暴爆弹枪，左手是一个巨大的动力拳套，正在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它虽然没有马克格高，但体型一定和他不相上下，而且他的盔甲也厚得多。在这次伏击遇到的所有敌人中，这也许是最可怕的一个;战术无畏甲的主要用途之一就是在密闭空间进行近距离战斗，比如现在所在的走廊。

马克格向他飞扑而上，发出一声震撼的咆哮，饮心者在向终结者的头盔扫去时化一片苍白的炫影。终结者的动力拳套一闪而过，把马克格的一拳打到一边，然后迅速将风暴爆弹枪对准了马克格的胸膛。马尔科抓住终结者的风暴爆弹枪，扭动了一下，使子弹射到在他身后的墙上发生剧烈爆炸，而不是在他的胸甲上爆炸。他试图用饮心者反手砍向终结者，但终结者用他的拳头抓住了那把斧柄，一道奇怪的光芒充满了走廊，扰乱力场与居住在古老斧头中的奥术力量展开了战斗。这两个庞然大物笨重地围成一个半圆，每一个都试图压倒另一个，但最终发现他们势均力敌。

贝勒冷静地走上来，单膝跪地，等到马科格试图把饮心者从终结者手中拉开的时机，他举起枪然后朝终结者脆弱的腋窝开了三枪。

即使是终结者的盔甲也有关节，而关节是弱点。爆弹穿透了强化的塑料纤维，轰隆隆地进入了这位星际战士的胸骨，在里面发生爆炸。终结者摇摇欲坠，但凭借超人的决心和韧性，他仍在战斗。饮心者从他的手中溜走了，但帝皇的仆人仍然有足够的力量，在马科格把斧头砍下来之前，先一步把他的拳头刺进了马克格的胸膛。马克格踉跄着向后倒退，倒在地板上，他的胸甲成了冒烟的废墟。

贝勒站起身，再次开火。终结者的面部护甲是装甲的另一个明显目标，贝勒的反应能力、枪法和弹药威力使他能够射穿终结者。警戒天使的金色头盔被击碎了，里面的头颅也被击碎了。四肢瘫倒在地，像木偶的绳子被割断了，老兵瘫倒在甲板上，再无尊严可言。

贝勒环顾四周,马克格踉跄着站了起来，巨人的眼睛重新发出光亮，当他的身体重生完成时，他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喜悦叹息。然后他的长舌头从嘴唇间伸出来,目光转向了帝皇仆人的尸体。

“之后再干你那些事。”贝勒严厉地对他说。“巫师大人说让我们先去圣物盒那里。”

马克格咆哮了一声，但过了一会儿，他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有点不满。在贝勒看来,杀死仍然自称效忠帝国的人是一回事，事后吃他们的肉完全是另一回事。

“恐惧哨兵”号打击巡弋舰的圣物箱是高拱顶的，虽然光线昏暗,但贝勒的眼睛仍然可以毫不费力地穿透黑暗看到它，但对于那些曾经负责看管这里的仆从来说，这里肯定是黑不溜秋。这当然可以解释为周围的烛台并没有点燃，烛台里的蜡烛散落在四周的尸体之间。

“啊，贝勒。”塞拉法克斯转身向他打招呼。“请进,而你指挥官，你需要留在外面,与我们的其他部队保持联络，确保没有任何其他抵抗力量。”

“遵命，巫师大人。”马克格说着，把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他关上了门，但贝勒看到了巨人眼中朝他射出的嫉妒光芒。一如既往，马克格把责任归咎于贝勒，而不是塞拉法克斯。

塞拉法克斯

在卡利班时期，塞拉法克斯还是是一个白皙的青年，头发是火红色，苍白的脸颊上散落着许多雀斑。他升任星际战士并没有掩盖本身的优雅，只是转变了它,就像他的声音一样。人们从来没有把塞拉法克斯和帝皇之子里卢修斯这样的人相提并论，但贝勒一直认为，在那些通常被认为有着虚张声势的特征、面部比例与常人略有不同的战士中，塞拉法克斯占据了介于人类和超人类之间的中间地带。他的脸上还保留着他年轻时的优雅美丽。

但如今大约一万年过去了，现在塞拉法克斯的头发和他的左脸都燃起了饥饿的火焰。他的身体并没有被火吞噬，也没有表现出疼痛的迹象，但贝勒可以看到骑士队长头顶上闪烁着微弱的热雾。这就是使用亚空间灵能的代价;为达到目标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贝勒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有这样的变化，甚至连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塞拉法克斯也答应过，如果他发现了什么变化，一定会告诉他，但这些天来，贝勒对他的指挥官的敬爱仍然被这些担忧所笼罩。

“怎么了，我的朋友?塞拉法克斯问。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古老的、来历不明的长刀，刀鞘是人皮制成的。他手里拿着一根黑色金属制的法杖，杖顶是一个刻有楔形文字的埃尔达里女巫的头骨。

“马克格的胃口越来越大。”贝勒说“他越来越渴望别人的肉体，尤其是其他阿斯塔特。”

“这就是欢愉王子的要求。”塞拉法克斯叹了口气。“色孽赐福是要付出代价的。”

“用这些东西来把整个银河系就踩在脚下，真是帮混蛋。”贝勒嘟囔着。他伸出手，用带着盔甲的手指按在一本傲然立在讲台上的破旧的书封面上,他不知道这本书对警戒天使有什么意义,那因为不是武器，所以他并不关心。

“要我说马克格现在就很强大。”塞拉法克斯说。“我没感觉他在哪方面很差劲”

“因为他不是你可以随意支配的工具!”贝勒转过身来，对着他的骑士队长燃烧着的脸说。

“不完全是我的工具,他会受制色孽的支配,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悲恸守卫 ,只要他向一个神宣誓效忠，那他的忠诚就不足为信。”

“神。”塞拉法克斯露出半张还能看见的嘴笑了“我还记得你不愿用这个词的那些日子。”

贝勒叹了口气。“我也是。那是更简单的时代。”

“那时候可并不简单。”塞拉法克斯温和地纠正他。“我们当时感觉很简单是因为我们不了解我们的应该所处的位置，也不了解我们自身的潜力,你和我现在都在纠正这一点。”

巫师漫不经心地挥了挥魔杖，一个橱柜里的树脂玻璃被法杖上的埃尔达里头骨击碎。另一个头骨躺在橱柜里，这一个独特的形状和大小的星际战士,上面铺着一层金箔。塞拉法克斯低声嘀咕了几句，金子开始融化并滴落，而下面的骨头却毫发无损。

“又一个灵能者头骨?”贝勒猜测道。

“好吧，如果我们的敌人继续想让他们躺在那里的话。”塞拉法克斯笑着说。“这不是我的什么可怕执念，我的朋友。在这种混乱的扭曲的时代中，任何与之有强烈联系的记忆都是无价的。阿巴顿让大裂隙肆虐开来，只有他的亲密盟友才免受裂隙的影响,我需要保护和引导大家。他停顿了一下，剩下的那只眼睛眯着眼睛看着贝勒。“怎么了?”

贝勒摇了摇头，因为被塞拉法克斯抓住他刚才在怀疑他而感到尴尬。“你知道我到哪里都跟着你，但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在阿巴顿失败的地方成功呢?”万眼军团是一支强大的力量，但与阿巴顿的指挥能力相比，这只是小巫见大巫。毕竟在大远征时代……在大远征时代，阿巴顿已经被称赞为优秀的将军和战术家。”

“那是老黄历了。”塞拉法克斯简单地说,阿巴顿现在被仇恨和恶意蒙蔽了双眼,荷鲁斯之子又总是太夸夸其谈，太自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相比之下，我们黑暗天使总是有纯粹的目的,从来没有改变。”

他拿起头骨，看着它，然后把它抛向空中。它没有掉到甲板上，而是开始慢慢地绕着他旋转。

“我们要走的的道路可能不是正统的，但我们将用它们来重塑银河系。就像我们的原体教我们的那样，在我们的猎物被摧毁之前，我们不会休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兄弟，我们就一定会成功。”

塞拉法克斯伸出手，抓住贝勒的后颈。贝勒微微前倾，塞拉法克斯亲吻了贝勒的额头。

就像以前一样，塞拉法克斯身上燃烧的火并没有烧到他。

标签：